何不食肉糜

一周目：宇智波泉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夜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吹拂过位于山崖上的斑与柱间，夜露攀爬渗透进入两人的衣服，但这二人皆若无所觉。他们席地而坐，时不时抬起手臂，以指距丈量土地，讨论结盟后村子的修建以及人员处理。

“族里的老人小孩基本都转移过来了，剩下的人负责打扫善后，大概要正式结盟的时候才完全安置下来。”

“我这边可是完全入住了，斑又比我慢了一步哦。”

“哼！”斑说，“看在你的木遁出了不少力的份儿上，不和你计较。”

举世无上的木遁被用来修建房屋，若是木遁的始祖得知，不知会不会被气得活过来。

“说不定他老人家也这样使用木遁。”柱间辩解。

“嗯呐，嗯呐。”斑挑高眉毛点头称是。

聊到尽兴处，两人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幼年时的影子。

斑抢先移开视线，鸟瞰山下的驻地。

柱间久久凝望眺望山下星星灯火的斑，心中思绪万千。年少时，他们弱小无助，朝不保夕；等终于掌握了能保护自己的力量时他们又为了各自的家族而战，迫不得已针锋相对。明明分开了那么久，明明是曾经性命相搏的敌人，但现在，当他们终于放下仇恨，重拾曾经的理想坐在这里畅聊以后的规划时，柱间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顺畅，好像他们从未有隔阂，从未分离。

幼年时发现斑居然能理解他的理想时，柱间以为斑是上天给他的启示。但这启示却在不久之后离他而去，还好如今，他的启示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柱间，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镜那小子······”身负写轮眼，这使得斑即使不打开写轮眼，也能看清山下的动向。但他一扭头，便看见柱间正一瞬不瞬盯着他，从未被人这么看着过的斑立即不自在的问，“我身上有什么吗，柱间？”

“因为很久没有见到斑安静的样子，所以忍不住看入迷了。”柱间笑着说出了过分亲昵的话语，但因为这几天都相处，斑习惯了柱间说话的方式，所以也没放在心上。“斑打算告诉我什么？”

被柱间一打顿，斑兴冲冲想要分享趣事的喜悦心情消散了大半，但柱间追问，斑只得挠了挠他长长的炸毛，硬着头皮说：“镜想用火遁点火，没掌握好力道，把院子里的树给点着了。”自知描述干瘪，于是斑末了还添上一句，“我看见的时候觉得有意思，复述可能很无趣吧。”

“不会。”柱间自然而然的向斑靠拢，“镜掌握不好火候说明他从前没有做过，至少次数不多。毕竟战争年代，任何一份查克拉都是宝贵的，点火的那点查克拉，说不定就能在接下来的突发伏击战中救自己的命。”

“嗯，是啊。”柱间靠的太近了，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味。“和平真的到来了。”斑第一次清晰认知到这一点。

重新望向山下，镜已经在其他成年族人的帮助之下灭掉了他意外点燃的火焰。他本人和来帮忙的忍者脸上身上都被熏的黑漆漆的。但斑看得真切，他们在边笑边说着什么。离得太远，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斑可以猜到，大致就是作为族内新一辈天才的镜居然连火遁都掌握不好。这不能怪他，斑在心中为镜开解，以最少量的查克拉使出最强大的忍术，这是所有忍者的必修课。镜无疑做的很好。只是现在，战争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曾经的做法也需要改变。比如木遁可以用来盖房子，火遁可以用来生火。

“又看到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柱间的声音从斑耳边传来。

斑不明所以的看过去，柱间两边食指一左一右拉起嘴角，“你笑了。”

斑经常笑，大多带着嘲讽和不屑的意味，他也会温柔的笑，但那些笑几乎只会在对着泉奈或者幼年时展现。

“斑应该多笑笑，斑笑起来的时候很漂亮。”柱间在他老套的挖苦笑话出口之前闭上了嘴，这样的时间，这种氛围，可不能不识趣的破坏了。

静坐了一会儿，斑说：“柱间，我今晚要回族里一趟。”

“诶，为什么？是我的族人又说了什么？他们······”宇智波与千手口头停战那天，斑和柱间彻夜长谈，当晚斑休寝在千手族地。之后几天，柱间和斑二人白天各忙各的，晚上找个地方谈心，再下榻在柱间给他安排的客房里。虽然千手与宇智波已经准备的结盟，但普通的族人不似柱间，他们的仇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放下的，何况千手与宇智波的最后一战，千手损失惨重，几乎失去了所有有生力量。斑的频繁出入，令不少千手族人都颇有微词。

“不是。”斑摇头，“是族里有事需要我处理。”他说完瞄了柱间一眼。

柱间心下了然，主动宽慰斑：“你不需要担心我，我要是有过激的想法，当时也不会坚定的提出结盟。”

“那就好。”斑像是松了一口气。接着柱间听到一句轻轻的“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但是斑的半张脸都埋在高领的族服里，柱间也无法判断斑是不是说了这句话。

斑返回宇智波之后便在没有和柱间联系，忙于安置族人和处理结盟事务的柱间也没想得起来主动联系斑。柱间的工作除了修建房屋，还有为伤者治疗。重伤的自不必说，柱间不参与救治他们极有可能命丧黄泉。那些轻伤的本不必劳动柱间这个族长消耗查克拉，可宇智波与千手的结盟迫在眉睫，虽说双方都坚持结盟是平等的，但作为从战国时代厮杀出的豪杰，柱间对力量才是地位这一铁律心知肚明。抓住每一点时间，尽可能恢复千手的实力，才能保证千手在和宇智波结盟之后至少不会过于劣势。

反正结盟那天族长要出席，他总会见到斑的。抱着这样的想法，柱间等来了双方约定的结盟的日期。

“太紧张了，柱间大人。”桃华提醒柱间。

“是，是吗？”柱间心虚的碾平手中被他抓得起皱的盟书。

“您难道不相信宇智波族长吗？”千手桃华，虽然身为女性，却在男女之别思想极其严重的战国成为了千手柱间的得力手下，并在千手扉间死后担当千手的二把手。她能有今日，柱间不拘一格的惜才固然是原因之一，桃华本身强大的能力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她也是极少数从内心赞同柱间的结盟想法的千手。可惜即使是信赖柱间的理念，且具备女性先天敏感心理的她，也不能洞察柱间此刻的心情。她以为柱间的紧张，是担心斑中途变卦。和战败的家族握手言和平等结盟，还是一向争强好胜的宇智波，实在叫人难以放下心来。

“当然不是，”柱间激动的反对，连音量都没控制好，“我是一想到终于可以和斑结盟了就特别开心。”

千手桃华无奈的看着始终平静不下来的柱间，问：“那您到底是想和宇智波结盟，还是想和宇智波族长结盟？”

柱间被问的愣住了。

在他的计划里，结盟的作用，就是以战国最强的两大家族联盟所拥有的力量，吸引其他弱小的家族加入，即使不愿意加入的家族，也会因为畏惧联盟的强大实力而不敢轻举妄动。

结盟的对象必须是宇智波。

那么斑呢？

“如果宇智波的族长不是斑，怎会赞成我这在旁人看来近乎幼稚的想法。而且以斑的实力，他带领的必然是最强的家族之一。”

想明白了，于是柱间回答桃华，“我希望和斑是族长的宇智波结盟，只有斑才能理解我的理想，也只有他作为族长的宇智波，才值得我去信赖。”

敲门声打断了柱间和桃华的对话，泉奈手握盟书推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火核以及宇智波一干主力。

“宇智波族长呢？”直到最后一个进来的宇智波关上柱间用木遁建筑出来的临时会议室的门，桃华都没有看到斑的身影，但她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宇智波来的人似乎太多了。”

桃华的担心不无道理，宇智波来了这么多人，一旦宇智波临时起意，突然反水，千手将陷入更糟糕的境地。归根到底，桃华还是不能像柱间那样全然信任宇智波。

刚想小声知会柱间宇智波的异样，桃花却在看到柱间的脸时忘了出声。柱间的脸色不知何时变得极其阴沉，他身上平静的查克拉也不安分起来。

桃华判断出，柱间生气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愤怒。即便宇智波与千手最后一战，千手族人死伤殆尽，千手扉间当场毙命，柱间也不曾露出过现在的这般神情。

原本低头整理盟书的泉奈也察觉到柱间查克拉的异样，他抬起头用带有警告意味的语气说：“千手族长，注意你的查克拉。”

岂料，方才还能只是查克拉有异动的柱间，此刻突然爆发，浩瀚如海的威压悍然威慑了在场除泉奈以外的所有人。会议室的墙壁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无数的木刺破壁而出，正是柱间的绝技之一，木遁扦插之术。它们从四面八方伸出，目标却只有一个，正是会议室里唯一一个在柱间查克拉威压之下还能若无其事站立着的人——宇智波泉奈。

“千手族长这是什么意思！”宇智波南和泉奈同岁，虽然实力不及泉奈但也是宇智波数一数二的好手。他使得一手好火遁，而他的脾气也和他的火遁一样，易燃易爆炸。同时，他也是拒绝结盟的铁杆鹰派。“您这是打算请君入瓮，再瓮中捉鳖？”宇智波南的话说的中气十足，如果不是被千手柱间的查克拉压得直不起腰，他的气势还能更高涨一些。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千手柱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宇智波南的问题一样质问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泉奈淡然扫过周边危及他生命的尖刺，连写轮眼都没打开，他反问：“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我在问，”柱间向前踏出一步，放出的查克拉压力更甚，连由他自己木遁制作的会议室都在这恐怖的压力之下吱嘎作响，“斑的眼睛为什么会在你身上！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