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食肉糜

一周目：宇智波泉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泉奈坐在办公的案几前，任务书，千手情报还有宇智波的开销支出等各项杂乱事宜摊在他面前，但他现在无心翻阅。从斑手上抢来的杯子还带着余温，被他握在手中把玩。泉奈一直看着杯子，未聚焦的双眼又似乎透过杯子看到了其他。

作为当事人之一，泉奈对近期宇智波族内的变化可谓心知肚明，或者说，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引导的。自他表态要为家族马革裹尸之后，曾经抵触斑的宇智波们自然而然的聚拢在他身边，听候他的调遣和指挥。久而久之，泉奈在宇智波中的声望隐隐有了压过斑这个族长的趋势。太顺利了，即便是族内最不懂谋算的族人也能察觉到，权力由斑转向泉奈的过程平稳的不像话。虽说如今的斑在族内无立足之地，但就算是当年田岛身死，斑强开万花以一己之力击退羽衣一族声望最盛的时候接任族长之位也没有这般顺畅。这就好像，冥冥中有人出手替泉奈解决了所有不和谐的声音一样。

同泉奈一样看得清的，还有一直暗中徘徊在宇智波监视现任因陀罗转世的黑绝。

它知道的比泉奈多不少，比如斑在族中处境难堪，黑绝也出了不少力。但它所掌握的消息也不足以令他想明白斑泉兄弟当下奇怪的关系。从泉奈听说斑受伤之后便火急火燎去看望来看，泉奈无疑还是对斑极为上心的。但他架空斑，夺走斑手中的权利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黑绝轻轻摇晃它液体状的脑袋，前期泉奈卧病在床时他是打算控制一两个宇智波族人杀掉泉奈进一步刺激斑来着。然而斑耗费极大精力设下的咒术令他投鼠忌器。

身为大筒木血脉，阿修罗与因陀罗所得都是平等的。阿修罗后裔得仙人体，因陀罗后裔得仙人眼，阿修罗后裔得封印术，因陀罗后裔得咒术。仙人体主躯体，仙人眼主精神，封印术主限制，咒术主控制。斑将他在泉奈身边设下的咒术与自己的精神相连，如此一来所有通过的人都会被斑的精神力全方位无死角的探查，黑绝的附身能力便无所遁形。后来泉奈身体恢复，黑绝就失去了下手的机会。这世上，想伤害全盛时期泉奈只有斑本人还有千手家的两兄弟能做到。控制这三个人是不可能的，设计泉奈与他们冲突对黑绝来说也难度不小。所幸今天雷之国的大名派使者带来了战争任务，对手正是千手一族，所以虽然百般不甘心，但黑绝还是再一次龟缩等待机会。

宇智波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迎来了与千手的战争，令人意外的是泉奈排布得当，在侧面战场打得千手溃不成军，宛如泉奈开了天眼将千手的一举一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侧面战场的大获全胜不足以带来整场战争的胜利。自斑与柱间分别担当自家族长之后，宇智波与千手的战争，说白了就是宇智波斑与千手柱间的战斗。斑胜则宇智波胜，柱间胜则千手绝地翻盘。宇智波们的目光不知不觉都聚集在斑的身上。

主战场中，千手扉间用水遁逼退宇智波的攻势救下受伤的族人撤退到柱间身边，“大哥，我们可能被火之国骗了。”宇智波对千手的安排了如指掌，除了内鬼千手扉间想不出别的原因。

“不会。”柱间反驳并分析，“千手是唯一能与宇智波抗衡的忍族，火之国出卖千手只会导致宇智波一家独大，对他们不利。况且千手与火之国向来合作良好，火之国没必要做这种事。”

“那就是族里出了内鬼。”

“······”千手柱间咬了咬下唇，算是同意了千手扉间的说法。

对面的宇智波突然安静下来，人群自动分为两拨，如同众星拱月般将站在后方的斑露了出来。和身上的衣服能拧出血水千手柱间不同，斑只有武器上带有血渍。作为斑唯一的对手，柱间知道斑在战斗时讲究效率和美感，但战斗中是不可能避开飞溅的血液的，除非这一战斑没怎么动手。同为佐证的，还有斑发觉自己出现在人群以外时的愣神。

柱间的视线不由自主转向斑的腰侧，想起上个月扉间归族时对他说话，“我确信我用飞雷神时斑反应过来了，但他却没躲开。之后他分明轻易就能杀了我，而且他明显还有再战之力，可他却撤退了。”没有对扉间赶尽杀绝，再结合今天战场上的心不在焉，难道斑也开始厌倦战争了？那我岂不是有机会说服他结盟。

千手柱间向来是个敢想敢做魄力十足的人，心里这样想着，他便这样说了出来。“斑，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柱间手中的剑插入被鲜血搅和泥泞的土地里，“千手与宇智波的战争，既是两族强大实力的体现，也是贵族阶层刻意维持平衡的结果。若是今日千手族灭，宇智波往后的日子就会好过了吗？所以，”柱间做出邀请的姿势，“我们结盟吧，斑。”

斑举起手中的团扇作为回应，“平衡是动态的，而非一成不变。宇智波与千手的平衡被打破，自然有别的忍族代替千手与宇智波抗衡，或者由宇智波一统忍界。”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所以多说无益，来战吧，柱间，为了我族的将来，为了你族的存亡。”

“轰隆！”斑与柱间同时结印，须佐能乎与巨大木人拔地而起，战在一处。宇智波与千手残存的族人立即四散开来，防止被自己族长误伤。不知是哪一方先掷出苦无，脱离斑与柱间战圈的族人们也逮住身边的敌人，各自为战。

现在战场上的千手族人比宇智波少得多，一个千手对抗数名宇智波的情况比比皆是，千手扉间解决掉手头上的敌人，捏出一个水遁印打算支援，却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短刀挡住了视线。他的老对手宇智波泉奈正站在他面前，表情阴郁，一侧的嘴角微微勾起，满是不屑与反感。心知宇智波泉奈是故意堵着自己，千手扉间将原本用来支援族人的水遁送给了泉奈。如此仓促的攻击自然不会对泉奈造成伤害，只见他转动写轮眼，略微偏过身体便躲开了千手扉间的攻击。接着他从忍具包里取出几枚手里剑夹在指缝之间，躲开水遁的同时以单脚为轴心旋了一个圈儿将手中的手里剑借着惯性甩了出去。

泉奈的力气很大，又有惯性加成，虽然扉间用苦无挡下了手里剑，但还是被震得虎口发麻。这细微的僵硬自然逃不过的写轮眼，他抓住时机，烟烬从他口中吐出，隐藏了泉奈的身影也模糊了扉间的视线。

“糟了。”失去视觉，千手扉间也顾不得受伤的族人了，立即回访，双臂交叉护住胸口、咽喉和头部。

“斑！”木人上的柱间也注意到千手的劣势，以目前战场的状况来看，即使他战胜了斑，千手也只剩他孤家寡人一人。“你真的完全抛弃我们的理想了吗？明明上个月你才放过了扉间······”柱间不死心，趁着战斗的间隙试图说服斑，查克拉凝聚而成的勾玉打断了他。斑怎么可能对千手扉间手下留情，上次见面没下杀手不过是因为他当时写轮眼万花筒消耗过度，无法持续战斗。但他不想解释，也不能解释，他只是冷哼一声，加紧攻势。

迷烟之内，千手扉间暗嗔，宇智波泉奈拥有写轮眼，这种程度的烟雾不足以使他视线受阻。此时此刻，宇智波泉奈恐怕正在暗中观察自己，等扉间露出破绽便是一击必杀。

“拖的越久，对我越不利，现在只能试一试飞雷神了。”扉间做出决定，几枚苦无射向宇智波泉奈刚刚站的位置，果不其然没有击中。扉间瞬间发动飞雷神，握住苦无用力挥出，利刃破开皮肉的感受从刀锋传来，“成功了！”劫后余生的千手扉间欣喜若狂，“我重创了宇智波泉奈，我和大哥二对一，斑势必不能敌，这一战是千手胜利！”千手扉间的喜悦没有能持续多久，忽觉脖子一凉，接着便是世界颠倒。

“泉奈！”

“扉间！”

斑与柱间几乎同时停下手中的战斗，飞速感到自家兄弟身边。

“哥哥不用担心，我没事。”泉奈虚弱的依靠在奔过来扶住他的斑身上，安慰焦急为他检查身体的斑。

“可我刚刚明明看到······”斑注意到泉奈有只眼睛变成了白色，“你的眼睛怎么了？”

“是伊邪纳岐。”泉奈解释，“我受伤之后发动了伊耶那岐改写了我受伤的结果。”

听到泉奈说他是用了伊耶那岐，斑这才松了口气，帮泉奈调整姿势让他能更舒服的依靠自己。

然而另一对兄弟就没有这般轻松了，柱间死死按住扉间脖子上的创口，拼命输送查克拉，但千手扉间的血还是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别白费力气了。”泉奈说，“我下的手，我自己清楚。他的大动脉完全被切断了，即便你千手柱间的医疗忍术忍界第一也休想救活他。”

千手柱间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垂死的扉间身上，根本抽不出时间回应泉奈的嘲讽。

“啊······啊······”千手扉间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从喉腔里涌出来的血沫淹没了他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泉奈不依不饶，继续阴阳怪气的说：“还要结盟吗？现在提出来的话，我说不定会同意的，千！手！族！长！”

斑一言不发的握紧手里的团扇，他刚才也经历了差点失去弟弟的痛苦，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他的话，在失去唯一的弟弟之后绝不会答应结盟的，尤其是泉奈刻意的刺激的话语之下，即便是柱间那样的心胸也决不可能再次提出结盟。而他，会作为柱间唯一的对手，送柱间一程。

但就像斑没有料到泉奈会对他冷言冷语一样，柱间的决定也出乎了斑的意料。

只见柱间在泉奈近乎狰狞的注视之下，深吸一口气，合上扉间的双眼，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我愿为今后的和平，再次提出结盟的请求。”但他不是看着泉奈的说的，他全程都关注着斑的反应。见斑楞在当场，柱间提高声音再次重复，“我愿意再次提出结盟的请求，以换取理想中的和平。”这次，他补上一句话，“那么斑的意见呢？”柱间还不知道，斑在族里已经快被泉奈架空了。

斑下意识望向泉奈，发现泉奈也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与柱间如出一辙。同时承受两道灼热的目光，一向果决的斑左右为难起来，最后，他瞥见千手扉间还未凉透仍在流血的尸体，记起看见泉奈受伤时自己如坠冰窟的感受，逃避般的闭上双眼。

“我赞成结盟。”斑说。